第一百四十二回 出吴淞离怀随逝水（3/4）

小峰；一个年纪小些的姓傅，叫傅仲骏。是天津县里两家著名的绅士。却又都是少年好学，声望不凡；腹有经纶，胸多块磊。在天津地方狠有些儿名望。当下傅仲骏和姚小峰也问了章秋谷的姓名，略略的谈了几句，大家都觉得十分合式。秋谷便把他们邀进官舱坐下，彼此高谈阔论起来。从此之后，章秋谷和姚、傅两个成了朋友，芝兰结契，金石论，一路上谈谈说说，倒也并不寂寞。

不一船早到天津。原来船到了大沽，还要曲曲折折的弯进七十二沽，方才到得紫竹林租界。春夏两季，大沽内水，船可以直抵紫竹林租界。到了秋冬两季，内水浅，船不能进去，就只好停在大沽外面。一班搭客都另趁小火登岸，狠有些儿不便。刚刚这个时候夏令水，船可以进去。在大沽外停泊了一夜，到了明天，慢慢的鼓进去。走了半，方才到了码。

早有金观察接了秋谷的电报，知道他坐的“安平”，便派了一乘四大轿，四名差弁，两个家，到码上来迎接。章秋谷便把刘升留在船上，叫他押着行李慢慢的来。秋谷坐上轿子，一直到东门内卢家胡同金观察公馆里。

秋谷刚刚出轿，早见金观察呵呵大笑的直走出来，一把拉住了秋谷道：“我算计你该应到了。”秋谷也笑吟吟的抢步上前，执手招呼。两个手挽手儿的走到厅上。秋谷为着金观察是长亲，对着他不得不行个全礼，便对着金观察屈一屈膝，早被金观察一把拉了起来，大笑道：“我们至亲，还闹这些过节儿么！”秋谷又请了金观察的夫出来拜见过了。金观察便把秋谷邀到内书房内坐下，谈了一回，早不觉红沉西，暮烟四合。金观察对着秋谷笑道：“你今天初到，我要和你接风。久仰你是个阵花围的老手，今天就请你到一个地方去见识见识，何如？虽然你是在上海顽惯的，也要叫你看看这里的风景。”秋谷听了自然答应。一会儿，金观察备了两乘轿子，同着秋谷到侯家后宝华班来。

原来天津地方的侯家后，就像上海的四马路一般，无数的窑子，都聚在侯家后一处地方。更兼天津地方的嫖场规则和上海大不相同。上海地方把叫作倌，天津却把叫作姑娘。上海的院叫做堂子，天津却把院叫作窑子。窑子里又分出许多名目，都叫作什么班、什么班，就如那优唱戏的班子一般。班子里的姑娘，都是北边的，就叫作北班。班子里都是南边的，就叫作南班。南班和北班比较起来又是大同小异：到北班里打个茶围，要两块钱；到南班去打茶围，却只消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