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人间世】（第五回下 发奇想小衙内占村坊陷吴桓众妇女出牢笼）（39/48）

牛鬼去厨下寻过一把解腕尖刀，并一个铜盆，来对吴衙内道：衙内请看。便去左首排的，开她膛肚。只见牛鬼将了刀，去鼓胀的肚皮上，刀背揩两揩。那大睁了双眼，惊得尿水嗞出。牛鬼对那道：你不要慌，我不杀你，只教你慢慢地死。言毕翻手起刀，去胸下三寸处，噗地刺入三分，一溜手，只三顿处，便将肚皮齐生生剖开。

说话的，如何是三顿开膛，此乃剜手亲传的本领，脐上一顿，脐下一顿，到耻上复一顿，三处轻重各有巧妙，不可言传，的是神技。那牛鬼将腹肚切开，厅前吴衙内等看得呆了，就那被剖的，偏不觉十分的疼痛，一时也惊得没了呆了。只见她肚开处，血只几线，却白花花翻出里来，起伏跳，内中一层油膜间隔，未及见腑脏。牛鬼再将刀尖，去耻上挑开那膜，便现出血红一件球，正是子宫。

牛鬼对道：仔细了。一刀捅破她胞，向上只一剌，顿时血水裹了胎婴，滚漏而出，牛鬼急将盆盛了。只觉腹内一空，吃摘了心一般，若有所失，方觉痛煞，便自呜呜大哭，将身挣，只见她五脏六腑，一肚的花绿肠子，渐渐流出铺了一地，肚腹顿时瘪了，挺动半，方才断气死去。

牛鬼一刀割了脐肠，将盆中血水倾了，献于吴衙内看胎婴。只见巴掌大一件血物，盆中兀自跳动，半晌方止。吴衙内道：奇，大奇，果是奇物。毛蛟亦自看得心惊，又教与众都看，只见那看的众汉，内中数，见了此物，一肚的酒食，顿时将出来，呕了一地。左右大笑道：鸟，恁地不济。取笑了一回。那牛鬼抖擞神，复将余的六个，一一开膛破肚，取了她婴胎。六个痴痴疯疯，屎溺齐下，不一时，都自死了。

吴衙内大笑道：我料此物必有奇异，可曾识得是男是。牛鬼搔首道：却是不识。吴衙内道：且休理会，速烹了我吃。厨忙去牛鬼手中，接过一盆血，掩急奔出厨下，先自呕了半，方将胎婴洗得净了，不曾治过的物事，半晌没做道理处，只得煮一锅姜汤，在上蒸得婴胎透熟，承在器皿之中，端来与吴衙内吃。吴衙内大喜，一气吞了两个，便教毛蛟也吃。

毛蛟拿过一个，迟疑半晌，复自忖道：也杀得，却怕甚鸟，且吃了，不到得便死。三两嚼吃了，淡淡无味，并不见些子奇处。余下的，都与了众汉，但有不惧的，分来吃了，都无异样。且住，这含血胎，果真只如平常。要知此物不寒不温，遇火则腾，入水即凝，乃是一味灵药，可除身疾，却非仙